貝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,“為什麼?”
徐文琛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,“這個孩子,我怎麼知道是誰的?”
“打掉他。”
“我不。”貝寧瞪大了眼楮看向他,“文琛,我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男人,你說的這些話,根本就不存在。”
“呵。”徐文琛冷笑一聲,“診斷書都送到我手上了,你還要狡辯。”
貝寧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,“我說了,那是有人栽贓我!”
“你又要說是方雪而栽贓你?”徐文琛看向她的目光里,充滿了失望,“貝寧,你能不能找點兒其他理由?方雪而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你,你要這樣針對她?”
“我……”貝寧張了張口,卻找不到什麼話為自己辯解,索性說道,“好,你非要這麼想,我也沒有辦法。但我肯請你給我點兒時間,孩子是不是你的,等到他生下來了,你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徐文琛根本不為所動,“你又在打什麼主意?貝寧,你為了這個孩子,為了你的奸夫,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”
“不過十個月的時間,難道你就等不及嗎?”貝寧仰起頭,“十個月之後,是不是你的,自有分曉。”
她神情間有種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脆弱,讓原本打定主意叫她打胎的徐文琛心下猶豫,他冷哼了一聲,到底什麼話都沒有說,站起來離開了。
見他要走,貝寧連忙站起身來,“文瑾—”
“砰”地一聲,回應她的是一聲冷漠的關門聲。
“這是什麼?”貝寧看著面前那散發著危險色澤的藥丸,問道。
“貝小姐,徐先生吩咐的,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,趁著還小,吃藥打掉吧。”醫生如是說道。
“不,我不……”原來徐文琛還是不信她。貝寧不住地搖頭,“不,我不吃,我不吃……”
醫生沒有多說,給身邊的兩個護士使了個眼色,她們沖上去,一左一右地鉗制住貝寧,硬生生地掰開她的嘴,把那顆藥給她弄了進去。
“不,不要,我不吃……咳咳,咳咳,嘔——”貝寧不住地用手指摳自己的喉嚨,“我不吃,我不吃這個,孩子是徐文琛的,孩子就是他的……我不吃,我不吃……”
可是那顆藥好像是長了腿一樣,直接滑進了貝寧的肚子里。
不出片刻,她身下傳來一陣劇痛,大片大片的鮮血從身體里冒出來。
“不,不能……”貝寧看著滿是鮮血的腿,“我要留下這個孩子,我要留下他……”
即便是,他的父親並不待見他……
貝寧不顧疼痛,掙扎著起來,撥通了急救電話。
另一邊。剛才給貝寧喂藥那個醫生從方雪而手中接過來一沓錢,心滿意足地笑了。
方雪而問道︰“沒問題吧?”
“沒問題。已經按照方小姐的吩咐做了。”那個醫生說道,“藥是以前的老藥,痛死人不說,對身體損傷還很大。她就是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。”
方雪而笑起來,“那就好。”
“還好。肚子里的孩子命大,沒事。”好容易檢查完了,貝寧听到醫生這句話,一直提著的心,總算是放了下來。
她劫後余生般地笑起來,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“好什麼?”齊子明看到她這樣,“你不會還想留下這個孩子吧?”
貝寧抿唇不吭聲。
“你瘋了?”齊子明就忍不住吼了出來,“你還要不要命了?”
醫生說,貝寧如果好好休養,還有三年活頭,可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生孩子,那必然就要停藥,停藥的話,不到一年。
貝寧朝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,“齊大哥,這可是我的孩子啊,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證據了。”
她也想證明,她來過這個世界,愛過這個世界。
“那也不行。”齊子明斷然拒絕,“你還真是不把你自己的身體當身體。”
貝寧搖了搖頭,“我遲早都要死的,能有個孩子,已經是老天爺對我的眷顧了。齊大哥,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。你幫我。”
這可是她和徐文琛的孩子。
她和徐文琛之間,唯一的牽絆了。
她眼神中滿是堅定,讓齊子明到了嘴邊的話,硬是被堵了回來。
他看著貝寧的眼楮,最終嘆了口氣,點了點頭,“等你……不在了,我會想辦法帶小栩和你肚子里的寶寶,離開的。”
“嗯。”貝寧唇邊,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,“謝謝你了齊大哥。”
齊子明也抿唇笑了笑,笑容中卻滿是心疼。
“文瑁”方雪而一看到徐文琛,就連忙迎了上去。
她從包里拿出一幅畫,“你看,這是豆豆在幼兒園畫的,專門拿回家,說要給你看呢。”
畫上面是三個小人,分別寫著,“爸爸”,“媽媽”,“豆豆”。
她一邊小心打量著徐文琛的臉色,一邊不動聲色地按下了包里的錄音筆,“文琛,你的難處,我也理解。我也想過了,不能名正言順地跟你在一起,就算了,我不在乎。只要有感情,有沒有那一張紙,都無所謂的。只要你愛的人是我,我都無所謂的。”
徐文琛一震,“雪而,你……你真是太委屈你自己了。”
方雪而靠在徐文琛身上,“不委屈的,只要跟你在一起,我都不會委屈的。”
徐文琛想要撤開,然而想到方雪而的身體,硬生生地止住了,“我把公司股權轉讓一部分給你,至于名分……我答應了貝寧,要讓她當我太太的。”
方雪而溫順地點了點頭,在徐文琛看不到的地方,露出一個狠笑。
她都不能擁有的東西,貝寧憑什麼?